九流小說:海上花

前言:
此篇靈感來自1998的電影《海上花》，
【海上花】改編自中國近代小說《繪圖海上青樓奇缘》，
作者是花也怜憹，即韓邦慶（1856～1894）。
原著是以蘇州方言寫成，
後張愛玲用白話文從新編寫部份故事，
內容比較容易理解，
我自己未曾閱讀此書，
只是偶然看到電影《海上花》的簡介，
心血來潮便胡亂想到以下的情節了。

內文:
二十年代的上海，
薈芳里滙集了數間高檔煙花寨，
內裏的青樓女子個個國色天香，
出入的都是富家公子官商名流。

二月初早上，
窗外雪花飄過不停，
長三書寓(註)樓上窗傍，
滲雲看着他的背景慢慢的消失於雪花裏去，
路上留下一串淡淡的踏雪痕，
她知道此次一去，
他再也不會回頭了，
縱然心中萬般無奈，
但一切已没法改變!

那是半個月前的晚上。
「滲雲，祝你們得到幸福!」
「........ 謝謝!」
頭上淡黃的流璃燈映照在兩人的臉上，
大家無語的對坐着，
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，
花梨木枱中的雲石枱面今晚特別凍冷，
「來!滲雲，為我們相交十年乾一杯!」
滲雲慢慢拿起小酒杯抬起頭起，
他看到那雙眼裏淚光泛動﹐
當他正要拿手帕替她擦臉時，
滲雲慢抬起臉幽幽看着他說:
「難道你連一點妒嫉都没有?」
「滲雲，他可以給你幸福的」
「為什麼?」
「他可以給你的，我没法給你!」
「難道你不可以...」
「滲雲，他對你是真心的。」
「但我只想在你身邊...」
「他可以帶你離開這裏!」
淚水一滴滴的落在他手腕上，
他感到淚水是暖暖的......
餘下的只有冷冷的無言。

又是一個熱洪洪的晚上，
今晚長三書寓照樣是客似雲來，
滲雲已不再要下樓應酬客人了，
明天就是她離這裏的日子，
枱上堆滿那個將會帶她離開的人的禮物，
但她心裏只掛念着另一個他，
她知道他就在樓下的廂房裏，
她知道大家正為他踐行，
她知道明天他要離開上海，
她知道過了今晚大家便要劃上休止符，
但是她不知道應否下樓見他最後一面，
熱鬧隨時間淡靜下來，
滲雲整夜一個人坐在自己的房裏，
天色漸明，
外面靜靜飄着白白的雪花，
樓下響起開門的聲音，
滲雲匆匆走到窗前，
看着那熟識的灰大衣和帽子慢慢下階梯，
她心口泛起一陣酸痛，
淚水猛然湧出雙眶不止，
她想開口但卻喚不出半點聲音，
那灰大衣在樓下停了下來，
她等着等着但等不到他轉過頭來，
雪花飄零中人影再起步了，
愈走愈遠愈走愈模糊，
漸漸消失去於白茫茫的一片裏，
留下的只有那些腳踏痕，
隨着雪花慢慢的被遮蔽了!

註:
書寓是上世紀初舊上海高檔妓院的通稱,
只有極有錢和有身份的人才能出入的場所。